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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從事影像工作的人而言
時間或許不是以直線前進的
因為只要在剪接軟體上移動游標
就可以任意跳躍於過去或者未來
或者切換到另外一個時間軸裡
經歷當下的喜怒哀樂的 春夏秋冬的
如癡如醉的 如怨如慕的
在樹下打著盹的 或者被微風揚起的
至少對我而言時間是以面的姿態進行的
因此逐漸喪失了沈溺在當下的能力
黃昏與清晨的界線模糊了
善意與惡意亦然
於是誤解了被沈默桎梏的 被爭執混淆的
在腦中細細紡的 心裡偷偷織的
妳輕輕哼的 那首我不會唱的
或者我總是不著頭緒的沈溺著
沈溺在工作中 沈溺於休息
沈溺於香菸 沈溺在咖啡因
沈溺於慢跑 沈溺在網路裡
沈溺在清醒時 抑或沈溺在沈溺
沈溺於老是想從當下找出什麼意義
卻忘了意義這個字眼本身就有許多意義
我曾在塞納河畔漫步過幾個下午
梧桐葉灑上人行道 橋下的綠水粼粼
我愛上每一個擦肩而過的人
忘記每一個原以為永遠不會忘記的人
我曾駕車馳騁在陽光加州的沙漠裡
頭上是無限的蒼穹 腳下是莽莽大地
道路追逐著夕陽往前延伸 然後月亮冉冉升起
人類從出生第一刻起便擁有情緒
卻至今無法判斷那情緒的悲喜
我想永遠記住這個當下
聊些已經遺忘的事情
我想縮成一顆蛋躲進妳懷裡
變成一滴精子消失不見
彷彿有什麼始終默默滋長的 張牙舞爪的
小小的 深深的
想要嘶聲大喊的 但無法言喻的
我想一百萬年以後再見妳
在宇宙間的任何一個地方
我想妳會哼著繚繞於枕畔的那首歌
那首我不會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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